烂泥糊上墙_分卷阅读_61
现在许细温就睡在他的床上,他就不会担心她会等不及而离开。
这里是酒店的顶层,却是郝添颂这三年的家,他不敢回家,不敢看到和许细温生活过的那个家,那会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,一点点凌迟着他的神经。
郝添颂洗过澡后,喝了点红酒,量不多。
回到卧室里,只开了盏落地灯,不够明亮却足够温暖。
郝添颂走到床边,看着睡着的许细温,他几乎是受了蛊惑般伸出手,轻轻地摩挲着她白嫩的皮肤。这三年他没有见过她,却看过她每样杂志,她变得不一样了,能熟练地驾驭各种各样风格的品牌,以为她变成不一样的许细温。
可是,你还是我的细细啊。
郝添颂拿了手机,关闭闪光灯,关闭快门声音,对着许细温的脸,轻轻摁下。
看看那个生动的人,再看看手机里安静的模样,他把手机放在一边,重新回到被窝里。
这三年他的瞌睡少得可怜,以为会睡不着,没想到躺下去,小心翼翼地把她捞过来抱着,哈欠竟然会随即而来。
孙频频微微睁开眼睛,她不太清醒地看着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,有点愣神,不知道这人是谁。
睡得很好的郝添颂精神奕奕,他凑过来,和她鼻尖挨着鼻尖,用一天中第一次开口的沙哑声音打招呼,“早。”
“早。”孙频频还是有点迷瞪,她揉着眼睛,“几点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郝添颂问她,“现在起来还是再躺会儿?”
“躺会儿吧。”孙频频说,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,闭着眼睛转着脖颈,不太舒服。
可她的样子落在郝添颂眼中,像只在阳光下晒太阳的漂亮猫咪,有着美丽的外表,阳光柔柔地洒在它毛茸茸的毛上,它伸着粉嫩的舌头慵懒地打着哈欠。
足以柔化任何的铁石心肠。
更何况是郝添颂。
郝添颂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,直直地看着她。
孙频频眯着眼睛看他,觉得他眼神太火热,就扁着头继续和他对视。
郝添颂受不了,他手臂打弯,脸越来越靠近,准确地嗪住她的唇,轻轻地吻柔柔地蹭。
他也是投在她身上的一道温暖的阳光,很舒服,让她这只小奶猫更加萌化。
孙频频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笼罩,鼻端闻着他身上的阳刚的味道,心满意足地沉溺在这个宠溺的亲吻里,没有阻挡甚至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,抱着他的脖颈,把他拉得更低。
她像是早晨化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,那么晶莹又珍贵,他不敢用力只能低头一点点的舔,尽是珍惜。她却觉得不够,头离开枕头,乌黑的发是散在脑后的壮丽瀑布,美得惊心动魄。
有人说头发是三千烦恼丝,这刻她却把那些抛在了脑后。
没有任何的其他情感,只是带着柔情的蹭着、亲着、闹着,都是那样的满足。
“细细,我们重新开始吧。”郝添颂的呼吸乱了,他的手抚在她的肩膀上,她已经完完全全地被他罩在身下,他后背上顶着的是被子。
孙频频的呼吸也很乱,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光滑的后背,她迷失在郝添颂制造的急促的呼吸中,闻言迷茫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郝添颂轻轻地笑,耐心地等,他俯下头,轻轻地落吻在她侧脸上,“细细。”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。
郝添颂忍耐不住,扳着孙频频腿抬起来,完全地接触,他的吻渐渐变得有了重量,从额头到秀气的眉毛到水汪汪的眼睛到漂亮的鼻子……
孙频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,在这场梦里,有个叫郝添颂的熟人,和她玩了一场叫爱情的游戏,他的温情款款他的低语情话他的纵容宠溺,让她像是陷入了沼泽地,眼看着一点点的陷下去。
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,那片沼泽地已经末到她的脖颈,她快要窒息了。
她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,可是太难了,有人用唇堵住了她的嘴,争着她稀缺的氧气。
孙频频有些眼冒金星,她伸出手,用力挣扎,不知道推到了什么,她像是找到了自救的方法又像是害怕会被沼泽吞噬,她使出全部的力气,用力推。
真的推开了。
孙频频重获自由,她用力地呼吸。
眼泪汪汪中看到一个人铁青着脸看她,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沼泽,而是郝添颂,是郝添颂的话,让她如同深陷沼泽般恐慌。
“你怎么了?”郝添颂来不及处理自己,他急声问。
孙频频抬手抚开遮在额头上的汗湿头发,她勉强笑着说,“我要走了。”
孙频频下地,背对着床,穿上衣服。
不知道郝添颂在做什么,他很安静得没有发出来一点声音。
她穿好了,从他身边经过。
郝添颂跟着她走,“我送你。”
她知道他生气了,可他不发怒让她觉得很累。
孙频频转身,她的手要阻止他,恰好放在他心口那里,她深呼吸一下,“郝先生,该给你的能给你的,我都已经给你了。相信你大人大量,不会在为难我。”
不去管郝添颂是什么反应,孙频频大步往门口走,取过风衣和包,一阵风一样出了门。
她真的是一阵风吗?
如果是,应该是无色无味看不到形状的。
可这房间里凌乱的床、复杂的气味和她留下来的尚有一盒未拆封的用品,证明,她不是风。
就算是风,也应该是龙卷风吧。
她吹完就走了,给他留了满室的痕迹和无尽的绝望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他想重新开始,她不想……
郝添颂这句话,对许细温来说,就是硬要她再经历一次那些死劫……
好事多磨,谁让他以前让许细温伤了心……
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姑娘心寒,不然就难再热起来了……
第56章 孙频频
隔了一天, 节目组来通知节目开拍时间, 说是张扬那边已经到位。
张扬这样配合,真是让人大跌眼镜。
以为张扬的配合, 就是按时出现、最多是用他那张狂妄的脸庞摆出几个不同于面瘫的表情来,没想到张扬竟然没有三分钟热度,而是坚持到了最后, 甚至是吃剧组的盒饭, 怎么不让人惊讶。
节目是隔一星期拍摄一次,拍摄三次剪辑成六集的内容播放。
所以当电视里出现,张扬细心地为孙频频整理头发, 而旁边配的文字是:爱情正在悄悄萌芽。孙频频忍不住抖着两条手臂的鸡皮疙瘩,“科班出身的就是不一样。”
林小雨却看得很乐呵,“张扬好像不是学表演的。”
“这么假,别看了。”孙频频觉得电视里的两个人别扭极了, 看得她尴尬症都要犯了。
被关了电视,林小雨意犹未尽地评价,“张扬比你入戏得早。”想了想又说, “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档综艺节目,当不得真, 可观众同样会比你们更入戏,这是大众对外形和财力等外在条件, 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匹配的一种精神寄托。频频,你既然同意参加这档节目,张扬就是你的合伙人, 利益共存,你不该对他有负面情绪。”
“……”孙频频何尝不知道,她也觉得自己的排斥表现得有些明显,讪讪地解释,“给我些时间,我会适应他的。”
可这只是一档节目啊,根本不需要你适应他,只需要配合他。
林小雨在心里说,可又明白孙频频没有太多的演戏经验,让她做到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,的确是有些困难。
前三期节目播出后,效果不错。
孙频频代言的品脾出现了短暂的供不应求,她在节目中的衣服搭配配饰装扮和妆容都被人争相模仿,而张扬主演的电视剧也顺利被卫视台购买,因为高涨人气,某大牌导演的下半部戏更是钦定他主演。
孙频频和张扬火了,做为一对情侣,一根绳上的蚂蚱。
孙频频的经纪公司十分享用这种人气带来的物质利益和名利利益,国外的经纪人特意打电话来转达了老板对孙频频的称赞,赞美她是开拓中华市场的最大功臣。
综艺节目播出,只是正面话题怎么能有热度,所以想搞事情的剧组,就不知从哪里散出来些小道消息,“据某某爆料,孙频频和张扬节目下正在谈恋爱,姐弟恋有望落实”,然后就有跟风猜测的小道消息,“跟着孙频频学穿衣,轻松勾走小鲜肉”,还有歪曲事实赚取吸引力的,“孙频频是谁?张扬被爆恋情,粉丝闹翻天”……
诸如此类的新闻,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。
成为三大阵营,一个是孙频频的唯粉,又称“事业老公粉们”,坚称孙频频走到现在完全是靠她的付出和努力,不是靠节目才走红;一个是张扬的唯粉,又称“事业老婆份们”,坚称张扬不可能喜欢上孙频频,贴出来张扬自己都不记得的某年某月采访中关于另外一半的描述,抓住孙频频的年龄连番攻击;还有一个是张扬和孙频频的节目粉,又称为“cp粉们”,坚称张扬和孙频频的确是在谈恋爱,不信看节目中那些冒着泡的小粉红,是怎么都压制不住的爱意,你看不到,那是你们瞎。
三方吵得不可开交,这个说那个炒作,那个说这个段位不够,这个说那个脑残粉,那个说这个装逼。
结果就是,因为节目的播出,孙频频涨了五百万的路人粉,而丢失了一两万只喜欢兢兢业业做模特孙频频的忠实粉丝。
林小雨解释,“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,虽然节目粉们不如忠实粉们有购买力,他们就像燃烧着的火焰,可能节目结束就散了,可他们数量众多至少在节目播出这三个月内,能给你带来巨大的人气资源。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短暂的资源,在节目结束前,转化为实际资源。”
在这一点上,孙频频的经纪公司和张扬的经纪公司达成一致共识。
谁能傻到把这股粉丝力量推开呢。
这些不明事实的观众以为电视里的就是真的,也就算了,连许爸许妈也亲自打来电话询问,孙频频焦头烂额地解释,“我没男朋友,张扬?他不是真的,爸妈我不是和你们说过要拍摄一档综艺节目吗,就是这个。什么大姨也问了,你们告诉她,我真的没有男朋友。”
一向不热爱八卦的许顺良也打来电话,不同于父母的紧张,他是幸灾乐祸的,“姐,听说你给我找了个小鲜肉姐夫。”
“你怎么也这么无聊看综艺节目。”
许顺良止不住笑,“不是我要看,是……别人看的,看了还和我说‘你看他俩好般配好恩爱啊’,我一看这不是我姐吗,才打电话关心你下。”
孙频频从他话里寻出来些重要信息,“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看综艺节目,怎么还同意陪着一起看?”
许顺良咳了一下,“没谁。”
“你谈恋爱了?”孙频频赶快问,“带回去给爸妈看了吗?他们肯定很高兴。”
“见过了……也不算见过……就是看见了……”许顺良难得的支支吾吾,“也就那样吧,行,你哪天有时间让你见见。”
孙频频还要再说什么,就听见许顺良吼着,“田颖你个缺心眼的,要把我车库给烧了吗!”然后就挂了电话。
田颖,应该就是那个让别扭的许顺良肯陪着看无聊综艺节目的人吧。
除了这些关心她终身大事的人粉粉发来关心的电话,连郝添慨这样约有一个世纪没有联系的人,竟然也能主动联系她。
“郝总。”孙频频还是这样称呼他。
郝添慨还是一如往常的没正行,“你又不是欣荣的艺人,干嘛还叫我郝总,难道是夫唱妇随?”
“……”孙频频咬牙不吭声。
郝添慨占了几句话语上的甜头,这才正常些,“你见过阿颂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小姑娘别说谎,我知道你回来后见过他一次。”郝添慨微笑着,善意地戳穿。
“……”
郝添慨叹口气,“你刚走时候,他总喝酒怎么劝都不听,腿又疼整个人躺在床上几乎废了,后来不知道怎么又不喝了就戒了。虽然这三年,阿颂行为变得越来越怪异,家也不不肯回非要住在酒店里,说什么家里冷清他害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