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女当家_分卷阅读_76

  闻言,清茗郡主的脸色十分难看了。
  凤乾辰居然特地派身边的小厮来送披风给苏怀云,显然她刚才没信口开河,凤乾辰真有可能把身边的丫鬟送过来伺候!
  清茗郡主难以置信,原本觉得谪仙一样高不可攀的凤乾辰,怎么突然就这般有烟火气了?
  送丫鬟就算了,如今还送披风来,生怕她吹风凉着了?
  苏怀云还说昨天走的时候,凤乾辰一副笃定的模样,她还说要如何让自己放心,原来等在这里。
  墨言上门来算是替她解了围,也让清茗郡主落了面子。
  她挑了挑眉,凤乾辰真的是来帮忙,不是来帮倒忙的?
  墨言抬起头来,悄悄对苏怀云眨眨眼,把手里的披风递上。
  莲媛把披风接过,给苏怀云穿上。
  这是难得的云缎,清茗郡主一眼就瞧出来了。
  宫里只有五匹,皇上赏了皇后两匹来做衣裳,一匹送给了凤乾辰。
  没想到凤乾辰居然没留下,直接给苏怀云做了一件披风。
  这得有多喜欢她,才把难得的云缎,还是御赐之物送出手?
  光是送丫鬟算什么,毕竟连云缎都轻易送出手了。
  清茗郡主袖子里的双手握成拳,把苏怀云恨得要命。
  偏偏这丫头片子面上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,装模作样的,分明就是早就知道了,这是在她面前做戏呢!
  沈嬷嬷走了过来,在清茗郡主身后小声说道:“听说苏大姑娘昨天去了护国寺,怕是见凤大人来着。”
  今天这一出戏,指不定就是苏怀云让凤乾辰派人过来做给清茗郡主看的。
  清茗郡主没想到凤乾辰居然如此狠心,对她根本不留情面。
  之前当面婉拒就算了,如今要迎娶一个哪里都不如她的丫头,还要硬生生派墨言过来打她的脸面!
  她素来骄纵,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,抓住了腰间一直别着的匕首,就想要上前刮花苏怀云那张得意洋洋的脸!
  若是这脸蛋毁了,凤乾辰也就不可能再娶苏怀云了!
  看出清茗郡主的意图,沈嬷嬷吓得脸色都变了,急忙抓住她劝道:“郡主不可,皇后娘娘的话,郡主莫非忘记了?”
  别人看着清茗郡主在宫里很受皇后的宠爱,就连赏花宴,皇后也赐下两盆难得的牡丹过来。
  只有沈嬷嬷清楚,皇后哪里宠爱清茗郡主,不过是以前跟清茗郡主的生母是手帕交,这才多看顾两分。
  可是清茗郡主从小到大闹出不少事来,都是皇后帮着收拾烂摊子,渐渐那点情分也淡了。
  赐下牡丹来,不过是表面好看,暗地里皇后已经敲打过她了,动动嘴皮子就算了,若是再伤了人,闹出什么事来,宫里是绝不会再帮着遮掩了。
  沈嬷嬷明白皇后说到做到,清茗郡主若是真的对苏怀云动手,必定受宫里彻底厌弃。
  比起这么一个小丫头,自然是清茗郡主更重要。
  见清茗郡主面露犹豫,到底没冲动地直接跑过去,沈嬷嬷悄悄松了口气,小声说道:“郡主,多的是机会收拾这苏姑娘。尤其郡主千金之躯,这点小事何必亲自动手?”
  言下之意,愿意帮着她收拾苏怀云的人多得是。
  清茗郡主终于听进去了,放开了匕首的把柄,对沈嬷嬷点头,冷笑道:“嬷嬷说的对,那些总是求上门来要我帮忙的人,也是时候给点诚意来瞧瞧了。”
  哪个诚意真是足了,她考虑在皇后面前稍微提一提,美言一两句也是可以的。
  但前提是她们成功给苏怀云难看,又没牵扯到清茗郡主身上。
  不然东窗事发,清茗郡主撇清关系,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。
  沈嬷嬷点头,笑道:“想要讨好郡主的人家多得是,就让她们试试便是了。”
  两人嘀咕不过片刻,苏怀云瞥了眼清茗郡主从暴怒到平静,也没多久的时间,顿时佩服这位沈嬷嬷。
  清茗郡主脾性不好,能这么短时间内把人劝住,足见沈嬷嬷在郡主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。
  “既然墨言来了,不若跟着我们一起赏花?你家主子若是得空,也能到府里看看这牡丹。我记得凤公子最擅长丹青,若是能把这些牡丹最美的一刻留住,倒是极好的。”清茗郡主开口挽留,以为墨言只是来送披风,虽然遗憾,却也忍不住顺便邀请凤乾辰。
  墨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,说道:“主子不好到赏花宴来惊扰各位娇客,便让小的前来伺候苏大姑娘。若是有什么需要的,苏姑娘只管告诉小的便是了。”
  他居然要留下来,就为了伺候苏怀云?
  第140章 可惜
  清茗郡主咬着下唇,觉得压下的火气又噌噌地冒起来,直到胳膊被沈嬷嬷抓住,对她摇摇头,这才算是勉强又压回去了:“凤公子对苏姑娘真是上心,又是送披风,又是让墨言亲自过来伺候,真是好大的脸面。既然墨言想要留下,那便留下吧。”
  说罢,清茗郡主咬牙切齿,转身就向湖边走去。
  再留在这里,她只怕要忍不住抽刀劈向苏怀云,把人剁成肉碎的。
  姜大姑娘和蒋家小姑走在最后头,瞥了眼苏怀云,以及她身后跟着的莲媛和墨言,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。
  她们倒没想到凤乾辰对苏怀云如此上心,若是给苏怀云难堪,会不会得罪了凤乾辰?
  如此,两人倒是要掂量一番的。
  只是经过长廊,她们便遇上沈嬷嬷。
  沈嬷嬷领着两人去了角落,看着苏怀云慢慢经过,这才轻声说道:“我知道两位的顾虑,只是郡主已经开了口,若是能心想事成,绝不会亏待两位的。”
  姜大姑娘顿时心动了,姜老爷反复说了他擢升后,自己就能高嫁到更好的门户去。
  为了亲事,她硬生生熬了两年,再拖下去就要成老姑娘了。
  只是如今那些门当户对的,都不是什么好门户。
  姜大姑娘心高气傲,是看不上这些人家的。
  她是迫不及待姜老爷能得偿所愿,听了沈嬷嬷亲口承诺,知道这位奶嬷嬷是清茗郡主跟前第一人,自然不会哄骗她们,顿时心动了:“嬷嬷的话可是当真?”
  “这是自然,是郡主亲口跟我说的,我就迫不及待来告诉两位了。”
  沈嬷嬷的话,蒋家小姑不是不心动。
  只是曾经被霍嬷嬷教导过,她心里明白天底下不会有白捡的好事,便多问了一句:“这……得罪凤大人,那就是得罪了温国公府。夫家身份低微,我是不敢的。”
  姜大姑娘一听也觉得有理,顿时面露迟疑。
  沈嬷嬷面色不变,笑道:“江夫人多虑了,只是万事都有风险,若是不敢冒险,那么夫人只管就这样回去便是。”
  没有胆子,那就直接离开郡主府,显然清茗郡主以后是再也不会见她了。
  蒋家小姑顿时脸色一白,她动手的话,得罪的是凤乾辰,拒绝的话,那就直接得罪了清茗郡主。
  凤乾辰倒是个君子,未必会对她和江家做什么。
  但是清茗郡主就不一样了,她出手从来不会客气,自己必定没什么好下场。
  威逼之后,自然是利诱,沈嬷嬷继续说道:“两位也不必担心,温国公府对凤公子没那么重视,不然凤公子也不会在护国寺久住不归,还只能迎娶苏家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姑娘。不过是跟家里怄气,如今还新鲜着,过些日子就得后悔了。”
  言下之意,她们得罪凤乾辰,温国公府未必会出手帮忙。
  二来凤乾辰没有那么喜欢苏怀云,不过是跟温国公府怄气,这才会赌气迎娶苏家大姑娘。
  至于今天派墨言登门来做一场戏,也是给温国公府看的,无需当真。
  蒋家小姑是半信半疑,凤乾辰有必要跟家里怄气,然后拿自己的亲事来开玩笑吗?
  而且看他对苏怀云重视的程度,特地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小厮过来,又不像是做戏。
  做戏要拿出云缎,那可是御赐之物!
  姜大姑娘听了,却是摩拳擦掌,心里信了大半。
  见蒋家小姑还在犹豫,她便说道:“嬷嬷放心,我们愿意为郡主分忧。”
  沈嬷嬷得了信,这才欢欢喜喜地走了。
  等她一走,姜大姑娘就没露出什么好脸色来,对蒋家小姑说道:“你这榆木脑袋,平日看着灵光得很,这会儿怎么就转不过弯来了?”
  蒋家小姑谨慎地四处张望,这才轻声说道:“你别轻信了沈嬷嬷的话,真有这样的好事,也不会找上你我两人了。”
  她出嫁前,跟姜大姑娘是手帕交,两人关系亲近得很,说话倒是没多少忌讳,直接了当的。
  姜大姑娘点了点蒋家小姑的额头,没好气地道:“你傻了,这事办得好,郡主自然对我们另眼相看。再说,就像沈嬷嬷说的,做什么没风险?就是做生意,也得小心第二天铺面就开不了张,更何况是这无本生意?”
  “再说,沈嬷嬷说得是动听,只是话也说得明白。这事找上我们,不做也得做,不然清茗郡主就不会放过你我了。”姜大姑娘叹了口气,见蒋家小姑脸色微变,便又道:“不必担心,我有个好主意,保管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。”
  “什么主意?”蒋家小姑凑过去,听着她耳语几句,迟疑道:“这真的行吗?苏家那丫头后面跟着的两人,可不是那么容易给蒙过去的。”
  “事在人为,你就别老一开口就灭自家威风,长别人志气!”姜大姑娘越发看不上她了,蒋家小姑出嫁后,怎么胆子比起以前更小了?
  苏怀云对后面躲着嘀咕的两人一无所知,跟着众人去了湖边赏花。
  清茗郡主不怎么样,后院的花匠却是厉害。
  这些牡丹皆是名贵,相当娇贵得很,要养活就不容易了,竟然能养得如此娇艳欲滴。
  苏怀云轻轻一嗅,院子里满是淡淡的花香,实在是沁人心脾:“可惜了。”
  莲媛听了,奇怪道:“姑娘觉得什么可惜了?”
  “这花儿开得好,认真赏花的人却没多少,白白让它们在后院怒放,只怕也是孤芳自赏了。”苏怀云低头看着娇艳的花骨朵,轻声答道。
  闻言,莲媛环顾一周,果真如她所说,大多娇客都不是真正来赏花的。
  三五个站在一起低声说着话拉近关系,彼此试探打听,心里都琢磨着怎么算计对方,哪有心思去赏花?
  还有不少围着清茗郡主,不用说肯定是巴结讨好她了,更是看都不看这些怒放的花儿。
  “的确如姑娘所说,实在是可惜了。”
  莲媛这才回话,就见姜大姑娘和蒋家小姑一前一后过来,姜大姑娘听了一句,不由笑道:“苏姑娘觉得什么可惜了,莫不是觉得人不如花娇,才觉得可惜?”
  一张口就没什么好话,苏怀云抬头瞥了她一眼,就明白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会过来搭话,肯定别有意图:“姜姑娘不去赏花,跟着我做什么?”
  她又看向蒋家小姑,笑道:“多谢蒋家把霍嬷嬷送到我身边来,的确是个很好的教养嬷嬷。若非江夫人割爱,我恐怕只能跟霍嬷嬷失之交臂了。”
  这么好的嬷嬷,蒋家小姑居然送人了,简直是暴殄天物。
  没了霍嬷嬷在,看她怎么在江家站稳脚跟。
  其实蒋家小姑出嫁没多久就后悔没把霍嬷嬷一并带过来,原本只是不喜欢霍嬷嬷一板一眼的做派,总是约束自己这个不能那个不行,听得她心里厌烦得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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