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个骗婚夫郎_分卷阅读_151

  梁子俊秉公处理又巧言令色的令刁民伏法,期间笞刑一出,打的那帮无赖哭爹喊娘,连道再也不敢。
  为达效果,梁子俊是绞尽脑汁,为的就是传达给丰县百姓法不容情,公正肃穆的权威性。
  案毕,师爷博林顺势开展公务,着有冤屈的百姓上递诉状至衙署,县衙定会秉公受理,择日开堂。
  门外百姓骚动半晌,便相携散尽,梁子俊深知急不来,想彻底收复民心还需稍加时日。
  击鼓宣布放衙,众人回到后院均大舒口气。
  官匪扯着脖领散热,暗道好悬破相。连梁子俊都略带了一丝紧张,更合论头天上衙的马匪了。
  众人紧锣密鼓的排练一宿,此时见效果颇佳,卸了装扮,互相嘲笑起对方的糗样。
  县衙如今成了百姓有事没事都爱来瞧上一眼的热闹地,博林顺势展开工作,借机盘查丰县事务。
  有李舒和三个本地人士在此,加上赫连山的讲解,没两天就把各户人口统计全了,外加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,也在热情民众的告知下,悉数获知。
  钱、黄五家原本还想凭借多年积威喝止百姓亲近县官,可眼见喝阻无效,只得再次聚在一起商量对策。
  眼下王喆自顾不暇,哪有空管他们的死活?除了自救别无他法。再加上官匪赫连山的回归,也令四家隐隐有将钱家推出来顶祸的嫌疑。
  钱有森明白再拿不出举措,这些人就将倒戈相向,不得已秘密派出多年培养的刺客欲行加害梁子俊。
  只要县官倒台,赫连山就仍是马匪,届时再奏请城守除暴安良,不怕剿灭不了这伙匪徒。
  赫连山早防着这手,夜里派人轮流值夜,当晚便将刺客一举擒拿。
  这刺客身手确实了得,见事不可为,伤了两名兄弟后翻墙逃跑,若非赫连山警觉,带人包抄阻截,说不准还真放跑了这人。
  夜里锣鼓震响,惊的百姓从梦中乍醒,第二日清早就听说行刺不成,反被官匪捉了示众。
  那人倒也算条硬汉,动了大刑还抵死不认,梁子俊也够损,吊起来安个穷凶极恶的罪名就等家人认领。
  若是无人认亲,那便活活吊死在集市杀鸡儆猴。
  五家先是联合起来施压,借由此举不当,灭绝人性为由带头闹事。
  赫连山横刀立马的往集市上一站,砍刀斜指,谁敢刑场劫囚便挥刀相向。
  百姓默默围观,真正闹事的只有钱有森一家,这会见官匪强横,也不敢轻捋虎须。其余四家见势,散了一些人手混在人群中见机行事。
  梁子俊适时着官服现身说法,让无关百姓晓得行刺官员的下场。
  按照夏律第五十八条,欲行加害朝廷命官者,罪不可赦,当于集市斩首示众,从犯及家眷也要被按上大不敬的罪名发配边疆劳役致死。
  禹州远离朝纲,百姓大抵都是目不识丁,这会听闻罪状,慌忙四下避让,不敢跟刺客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。
  梁子俊三言两语便控制住局势,冷眼扫过一众百姓,沉声宣告“既然此人无亲无故,便于明日午后施刑,尸体暴晒三日弃于乱葬岗令野狗分食,胆敢收尸者,当判同罪论处!”
  百姓哗然,都说死者为大,无论生前所犯何种罪孽,死后尸体也当入土为安。新任县官不仅不许敛尸下葬,还要判处其家人同罪,这似乎有违人性。
  “本官也不欲将此事闹大,可国无法则民不矩,今日本官便网开一面,但凡其家人肯主动投案,本官一概既往不咎,允许其敛尸下葬!”梁子俊正气凛然的四下扫视,没一会功夫,当真有个孩童痛哭流涕的奔来投案。
  博林眉头暗皱,现场聚集了不下千人,若是有人暗中下手,凭赫连山这点人手还真无力阻拦。
  八、九岁的少年拨开人群大喊着“叽里呱啦……”
  被吊在半空的刺客霎时被惊得连声怒吼,拼命挣着头颅朝他大喝“叽里呱啦……”
  梁子俊心下大喜,忙命二当家下去提人,只要控制住此人,不怕那家伙不招出幕后主谋。
  被拷打一夜都不肯吐出半字的刺客,此时状若疯癫的挣扎,足以证明此人与他有莫切关系。
  若非机不可失,梁子俊也不会冒险把刺客吊上集市。只要拖上半日,山上半数马匪就能进城汇合……
  推挤间,借由人群掩护,暗处突然亮出一把匕首,直插少年背心。
  赫连山大吼一声“谁敢拦!”
  少年在人群中软软倒下,梁子俊大吃一惊,拨开人群上前喊道“都让开!”
  博林和李舒和赶紧护在身后,情急警告“当心刺客!”
  人们自发退让,露出猝死当场的少年。
  身下泊泊血迹浸透单薄衣衫晕染开来,鲜红的触目惊心。
  梁子俊目露悲痛的抱起少年,心中大悔,颤声喊道“郎中……快请郎中!”
  三名郎中急切奔来,自发上前请脉,几息后均摇头叹息“救不成了……”
  梁子俊虎目盈泪,都怪他想的不够周全,才会罔顾一条年轻生命,明知人手不够,为何非要当场发难?
  犯案的不是他,也不该为了揪出主谋害死一个半大小娃。
  若是换个大人,他或许还不会觉得有何惋惜,只会骂那刺客害人害己,可这还是个娃啊,如今因故枉死,何其无辜……
  “是本官的错……”梁子俊情难自已的低声道歉,紧抱全无生机的少年,目露愤恨的大吼一声“是谁?给本官站出来!……”
  “冷静点!”博林上前按住梁子俊,眼下局势顺变,若是再不加以控制,马上就会引起民愤。
  刑场劫囚本也在预料当中,只是错估了投案时机,也没想到他会在这节骨眼奔来……
  谁也不想害死一条人命,怪只怪这娃过于鲁莽,不懂变通。若是以此错失良机,让地方势力乘胜追击岂不落得满盘皆输?
  五家顺势拧成一股劲,煽动造谣,助涨声势。推着群情激愤的人群朝刑场涌来,嘴里高呼着梁子俊听不懂的方言,即便能听懂,想必也是要为这死去的娃子讨个公道。
  李舒和同博林连忙护在梁子俊身侧,避免他再遭人暗中下手。
  纷乱间,赫连山回身护住刺客,嘴里大喝一声“还不快招?娃子都死了,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!他不仁你不义,这节骨眼还犯什么傻!”
  年仅二十的刺客,亲眼看着相依为命的弟弟死于非命,气息混乱的大吼一声“叽里呱啦……”
  李舒和扬声用方言大喊“都退后!刑场劫囚当以叛国罪论处!犯人已经认罪,官府定会替娃子查出真凶!”
  现场混乱一片,各家打手趁乱出击,若非赫连当机立断砍伤几人,还真震不住这帮愚民“再他奶奶的靠过来,老子就要大开杀戒了!小的们,不用留手,咱们替官府做事,谁敢伺机杀人,咱们就替官府除害!”
  二当家带领一众马匪混不惧死的响应道“杀!”
  第210章 来迟一步
  现场纷乱一片,怒喝哀嚎的尖啸声此起彼伏,不受控制的朝刑台涌去。
  十五人站在台上乱砍乱挥,胆敢靠前者,无论良贱都一视同仁。
  涌到前方的百姓拼命后撤,借机上前的打手搏命抵挡,混乱间难免误伤几人,哀嚎声后,人群被血淋淋的场景惊到四下溃散,很快就露出伺机闹事的那帮打手。
  谁的眼睛也不瞎,明摆着行刺不成,想要杀人灭口。娃子死在众人眼下,若不是怕他坏事,何苦杀个小娃?
  人群溃散,徒留一地伤残,赫连山凭借蛮力砍退几人,余下不等再砍便畏惧退走。
  梁子俊从人堆中爬起,不顾一身鞋印,踉跄着抱起尸体走上刑台。
  刺客被吊在空中成了活靶子,肩背处被流箭射中,涕泪纵横的哭道“阿巴勒……”
  李舒和难掩悲痛的解释“这娃小名叫石头”
  梁子俊神情恍惚的着人放下刺客,将尸体摆到地上沉默以对……
  眼见刺客扑在尸身上痛哭,博林拍着他肩膀宽慰“别自责,不怪你”
  梁子俊呼噜一把脸,早该想到会闹成这般,为何不等人手聚齐再行发难?
  博林见他意志消沉,代为吩咐道“无关人等速速退散!闹事的全都绑了下狱,误伤的也赶紧拉去救治,再有刁民恣意闹事,别怪衙门秉公处理!”
  环顾四周,梁子俊紧握拳头无言以对,光踩踏至伤的就多达数人,更何论在拥挤间被官匪误伤的百姓了。
  这次混战,不仅五家折损了人手,赫连山那十四名兄弟也有小半身负重伤。
  县城仅有三名郎中,此时全被集中起来救治百姓,博林仗着会些医术,抬回自家官匪,便着劳工采买药材。
  赫连山谢过搭手的伙计,先将刺客锁紧,才满含怒意的安顿兄弟。
  衙署内横七竖八躺了六人,全是身重数刀,性命垂危的官匪。
  这些跟他上山的兄弟,有些还不足二十岁,此时血流不止的模样令赫连山都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  二当家被人捅了一刀,还不忘强撑着起身教训“别他奶奶的嚎出声,丢人不丢人!能动的都起来搭把手……”
  李舒和捂着伤臂制止“别逞强,你伤的可不轻!”
  被二当家教训一通,即便躺着的都咬牙闷哼,足见这帮家伙的坚忍。
  上山那刻就做好赴死准备,只是没成想,他们此刻不是死在官兵手下,反倒为了维护治安被乱刀所伤“咱们这算不算……咳咳是因公赴死?”
  赫连山怒斥一句“省口气,给老子挺住!”
  “嘿嘿嘿……大当家可别忘给兄弟讨个功名,死了也有脸面见祖宗”
  “忘不了”强忍悲痛的摆正小腿,摸着肉皮相连的断腿暗自发誓,以后这便不是他赫连山一人的仇恨,而是要为即将死去的兄弟报亡命之仇。
  李舒和为梁子俊挡了一刀,伤势不重,紧急处理了下,便帮衬其他人包扎。
  待得余下马匪进城汇合,见到的就是一室血污,和僵直的两具尸体。
  他们来迟了……
  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,十多名马匪围在尸身边暗自抹泪,末了一咬牙,抄起家伙就要找人拼命。
  赫连山一声大喝唤住脚步,沉痛的告诫他们不可胡来,眼下敌暗我明,也不知是哪家下的手,即便跑出去也找不到仇人。
  一院子马匪将目光对准梁子俊,令意志消沉的某人蓦然清醒……他哪有功夫灰心丧志?眼下局势不稳,若不速速想出对策,不光愧对死去的小娃,更对不起被他拉下山的这帮兄弟!
  “进屋!”梁子俊精神一震,着新来的马匪照顾伤兵,死去的敛尸厚葬。
  破屋内,一室凝重,六人商量完部署,便把刺客提了上来。
  “是本官思虑不周,如今人死,你也节哀顺变”目视面如死灰的刺客,梁子俊暗自闭了闭眼。
  赫连山见他仍是一副死不开口的德行,上前踹道“老子为你折了两名弟兄!你他奶奶的……”
  博林忙上前劝阻“他背上有伤,仔细裂开!”
  “他死了,咱们更无翻盘机会!”李舒和捂着伤臂幽幽劝解,他晓得赫连心里的恨,死去的是出生入死的兄弟,若非答应下山,又怎会枉死在这?
  “你若据实相告,待得事毕,本官便放你离去,权当一命抵一命!”梁子俊撇开头,不忍去看那幼小尸体。
  “你敢!”赫连山急了,放走这家伙,那两名兄弟不白死了?
  博林也摇头否决,即使心中有愧也不可放走犯人。
  李舒和倒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,改用方言劝解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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