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个皇子容易么_分卷阅读_30

  皇上这印盖得轻巧,在都中可掀起了一股大风,谢家人惊呆了,周家人也惊呆了,周家如意算盘正打得啪啪响呢,本想着嫁妆丰厚又能借着她攀上谢家的高枝,没想到眼看着要到嘴的鸭子也能飞,谁敢违抗圣旨跟皇子抢女人啊,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去追下聘的周小公子回来。
  钱珞瑾晚上根本睡不着觉,眼睛瞪着大大的,盯着房梁看了一整晚,心里胡思乱想,嘴上天天嚷着让慕从锦娶她,真有了眉目,第一个不敢相信的反而是她自己。
  慕从锦是处于什么目的答应娶她的呢?钱珞瑾不敢问,生怕慕从锦一个不高兴就反悔了,她现在一只脚就踩在地狱里,慕从锦肯搭把手救她一把,胜造七级浮屠啊。
  赐婚的圣旨到谢家时,钱珞瑾满眼血丝地出来接旨,吓了传旨的太监一跳,未来的皇子妃怎一副诈尸的模样,六皇子不仅性子古怪,眼光也很独特。
  这旨婚书蹊跷得堪称灵异事件,一时间整个都中都在打听钱珞瑾,如果说是为了笼络镇国公,六皇子这可是皇后嫡出的皇子,娶也该娶镇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谢梦华,就算谢梦华已经嫁了人,就算是皇家也不好拆人婚事,谢家不还有两个庶女么,娶来做侧妃也行,二皇子不也打过这主意么,娶钱珞瑾干嘛,这钱珞瑾根本连姓氏都不姓谢啊。
  这事儿还是安广侯夫人一次说漏了嘴,被谢梦华传话给娘家的,要不就连谢夫人都不知道,那时谢老太爷还活着,二皇子曾有意纳谢梦瑶为侧妃,被谢老太爷一口回绝了,谢老太爷说谢家的女儿不做妾室。
  不管最近过的多憋屈,谢家这次算是出了一口恶气,他们表小姐被赐婚给六皇子啊,还是正妃啊,多么如梦似幻的发展,谢大爷和谢夫人一致认为是祖宗保佑,连着在灵堂里烧了三天三夜的纸钱。
  钱珞瑾连坐着都时不时咧嘴角傻笑,只等着礼部什么时候派人去她老家正是提亲,这样她最担心的事总算有了着落。
  和慕从锦结婚会是她一生无悔的选择吧?钱珞瑾心里相信着,大家都是穿越者,至少慕从锦不会家暴!
  ☆、第49章 城
  钱老爷和钱夫人得到的讯息还处于周小公子要过去下聘的进度,钱夫人带着下人们把家里打扫一新,里里外外又粉刷一遍,就等着周小公子上门。
  丽贵妃没搞懂皇后怎么给儿子娶了个商贾女,寻思来寻思去,猜到皇后这是是想弃六保三啊,好,皇后既然想弃了六皇子,她就帮着弃到彻底,整个礼部都被她安插了亲戚,只要丽贵妃吩咐下去,便大操大办,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六皇子妃是卫陵钱家的女儿。
  替慕从锦去卫陵下聘的都是礼部精挑细选的太监和宫女,浩浩荡荡一队人马穿着宮服进卫陵城,整个卫陵的老百姓都出来看热闹。
  “莫大娘,这些都是什么人?好大的气派。”
  “这些啊,都是皇宫里来的人。”
  “真的假的?宫里的人怎么会来卫陵。”
  “真的,我二舅就在宫里当差,我去过都中,他们衣服都是宫服没错。”旁边一个小伙子插嘴道。
  “奶奶,宫里人的衣服好漂亮,我也要进宫!”
  “娘子!快出来看太监!”
  “你小点声!宫里人咱们可顶撞不起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依嫡皇子惯例,送聘的队伍前后各十个宫女和太监,中间还有数十人抬着下聘之物,箱屉全是宮制御用的款式,四角贴着唯有皇室可用的赤金盘龙,大部分卫陵是不懂的,但有去过都中,见多识广的老先生惊叹道:“这是……这是唯有皇后嫡出皇子才可用的啊!”
  老先生身边的人群炸开了锅,大家一传十十传百,不多时,半个卫陵都知道有个替嫡皇子下聘的队伍到了卫陵,但到底是路过而已还是停在卫陵,众说纷纭,更多的人倾向于人家只是借道路过而已,毕竟想遍卫陵也想不出能嫁给皇子的高大上人家。
  卫陵知县正搂着自己的第三十三房爱妾做羞羞的事情,衙役来报卫陵城来了一队宫人,吓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,像他这种在外面当惯了地头蛇的县太爷最怕听到“皇宫”两个字,不知是福是祸,赶紧让爱妾服侍他穿好官服,亲自迎过去。
  司礼太监在都中不知见过了多少大官,根本不把卫陵知县放在眼里,鼻孔朝天,正眼都不给卫陵知县地说:“咱家奉皇上旨意,要去钱圆方钱老爷家。”
  卫陵知县忙不迭地亲自引路,心里早已一片冷汗,钱家……这是要发啊?
  钱老爷没等来周小公子,却见县太爷领着浩浩荡荡不知来路的人马过来。钱老爷这些年没少给卫陵知县行贿,心虚的很,他还算有担当的爷们,把钱夫人赶回屋里躲着,自己迎上去。
  司礼太监对钱老爷就客气多了:“钱夫人?劳烦老爷一道喊出来吧。”
  钱老爷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:“贱内身体不适,公公有什么话,只对我说就行。”
  “这不合适吧,咱家还没听说哪里下聘没个主母在场,咱家回宫也不好向皇后娘娘交代。”
  下聘?钱老爷和管家大眼瞪小眼,都是一脸的茫然。
  这一天,整个卫陵城的老百姓心里都在想同一句话:老钱家要上天啦!
  都中的谢家也站在风口浪尖上,谁也不知道钱珞瑾究竟何德何能得皇后垂青,一个商贾女,一跃成了皇子妃,难不成皇后看谢家最近过得太惨了要拉一把?可怎么说也没有拿自己儿子去拉的吧。
  有思想进步的想到皇后这招叫弃车保帅,丽贵妃几乎把整个西南军区都收入囊中,皇后的两个儿子如果再彼此相斗,要赢二皇子如同做梦。
  三皇子也是这么想的,听说是慕从锦主动求娶钱家小姐,三皇子别提多感动,他以为慕从锦不顾被嘲笑娶了商贾女儿只是为了帮他当皇帝,当晚就喝得酩酊大醉,深觉自己亏欠胞弟太多,慕从锦贵为皇子又模样出众,本该有更尊贵出色的女子为妻,发誓若自己真的成了皇帝,必不能亏待慕从锦。
  对于慕从锦的婚事,还有一个人捶足顿胸,那就是宰相朱久竹,他早就相中了慕从锦,但皇子定亲从来都比寻常人家的公子晚一些,他也没着急,怎么就突然定了那个钱家的小丫头,朱宰相感觉自己少活了好几年。
  何止朱宰相怀疑自己的记忆,慕从锦的几个伴读都受到了惊吓。
  郁斛就不用提了,他爹为了慕从锦夺嫡下了多少功夫,咣当,慕从锦就弃权了,郁宰相心里苦啊。管幸书当天就写出了一本新书《狼性皇子别过来,轻狂小姐的枭宠人生》。
  “你才轻狂小姐呢!”钱珞瑾气得把书摔在地上。
  冰心郡主马上把书捡起来,心疼地擦去灰尘:“的墨宝,你怎么能糟蹋。”
  “?谁啊?管幸书?”
  冰心郡主就是管幸书的脑残粉,大写的脑残粉!钱珞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  管幸书却不领情。“食邑丰厚的公主”他总是这么说。
  花逸文是半个助攻,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,倒是不意外,谢谡元整个就直接崩溃了。
  “六殿下您千万不要想不开,我表妹看着可爱,性情阴险又毒辣,”
  “表哥,舅母喊你回家吃饭了。”
  人都说表哥表妹,天生一对,怎么钱珞瑾和谢谡元就这么不对付呢。
  下了聘礼,交换了庚帖,钱珞瑾和皇子定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,不过就只能进行到定亲这一步而已,钱珞瑾和慕从锦的年纪尚不算大,最主要钱珞瑾这边还有个谢梦瑶还没嫁出去,虽然只是表姐妹,到底是住在一起的,如果珞瑾结婚时瑶华还没嫁,到底是不好看,两边都不着急,婚事定下后也就暂时搁置。
  这段时间对谢梦瑶来说应该是难熬的,她被退了婚,成了全都中的笑柄,钱珞瑾却成了皇子妃,巨大的差别对比让谢梦瑶更加难堪。
  钱珞瑾很担心谢梦瑶的心理健康问题,实际上谢梦瑶比钱珞瑾想象的豁达得多,虽比其他的贺喜迟了几日,还是把钱珞瑾叫到自己房里。
  “将来等你真的成了皇子妃,免不了要面对各位公侯夫人,这是我整理的都中女眷关系录,你拿去吧。”
  别看谢梦瑶出身不高,她光靠着巧言观色就能摸清那些公侯夫人的脉门,这点别管钱珞瑾实际上比她大了多少岁,依然不得不佩服。
  钱珞瑾找到如此显赫的婚事,谢夫人做梦都笑出好几次,谢大爷半夜醒了,听见枕边人断断续续的笑声,吓得再也睡不着,只好宿在三姨娘那里,害得谢夫人吃了好几天飞醋。
  谢夫人也想给谢梦瑶安排个好亲事,但谢梦瑶是被退婚,再找谈何容易,只得作罢,苦了谢梦瑶,几个孩子里数她模样最标致,全被那挨千刀的李御史耽误了,一想起来,谢夫人就恨得牙痒痒。
  了却了钱珞瑾这个心愿,谢大爷夫妇总算放下了手里所有重担,但两人还要面对一个问题:现在家里所遭异状由谁来告诉谢谡元?谢谡元作为谢家唯一的孙子辈男丁,有权知道这一切,但要谢大爷亲口承认谢老太爷的基业要葬送在他手里,谢大爷死活说不出口,想把活儿推给谢夫人,谢夫人也承受不了,最后两人讨价还价折了个中:一起去找谢谡元谈。
  谢大爷的设想是一家人回老家去,省得留在都中丢人现眼,老家还有不少地,一年光靠地租子也够一家人过得殷实,反正等女儿们都嫁出去,家里也只剩下一个儿子罢了。
  谢谡元早就在疑惑承袭的圣旨怎么在皇上手里压了那么久,没有下旨承爵,谢家无人敢称镇国公,连镇国公府的大牌子都给摘了下来,原来是以此要挟谢家。
  谢谡元坚决不同意:“父亲可想过,如果我们一走了之,大姐在侯府如何立足?表妹将来嫁去王府又该如何?将来……跟祖父如何交代?”
  谢谡元一连三个如何把谢大爷问得哑口无言,重重地叹息一声:“难道……你要让我去?”
  “父亲是一家之主,你要是走了,母亲和姐妹们怎么办。”
  “唉,要是你二叔活着,何至于如此左右为难。”
  谢大爷每每遇到困境,最想的就是谢二爷。
  谢谡元心里本来就有一点打算,谢大爷提起谢二爷更给了他下定决心的勇气。
  “父亲,儿子愿替父亲驻守西北。”
  谢夫人顿时慌了:“你瞎说什么!你是谢家唯一的独苗!怎么能……”
  “母亲,正因我是独子,如果我不替父亲分忧,枉为人子,将来姐妹们又有什么依靠?我枉为人兄。”
  谢谡元这两句话说得有理有义,谢夫人竟被自己的儿子震住,她嘴上一直夸耀自己儿子多么好多么好,原来她一直没真的了解过,她的儿子,到底是怎么一个孩子。
  “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孙,更要去立一番事业,还请父亲母亲成全儿子!”
  ☆、第50章 城
  谢谡元小时候闯祸的意志很坚决,现在替父从军的决心也很坚决,谢夫人又哭又闹,在谢谡元那边就像碰了块石头。
  谢夫人自己劝不动,就发动家里的几个女孩,想用姐妹之情感化谢谡元。此时谢谡元心里全被家族大义填充着,谁来说都不好使,谢梦华和谢梦瑶都无功而返。
  提到闹,谢谡元才是高手,撒起泼来几个菜市场大妈都不是他对手,谢夫人跟他哭,他就不吃饭,这招绝食抗议让谢夫人心疼坏了。
  轮到钱珞瑾了,她根本就没打算劝,从慕从锦那里敲诈了好几道皇后小厨房里的御膳,装了满满一食盒去看谢谡元。
  进了屋,把食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,盒盖一掀开,满屋子肉香四溢,坐在床上两颊凹陷的谢谡元吞了一口响亮的口水。
  “表哥,要不要一起吃?我来时没人看见,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舅母绝食嘛。”
  “你不劝我?”
  “不劝。”
  谢谡元将信将疑地走过去,只见满满一桌精致菜肴。
  “这些菜……你是觉得我去了西北必死无疑来给我吃顿好的?”
  “呸呸呸,乌鸦嘴,我该带咸菜来看你是不是?”
  今天谢谡元屋里格外安静,没有哭声没有闹声,只有表兄妹两人相对而坐,和谐地吃着丰盛的饭菜。
  钱珞瑾也并不舍得谢谡元参军,军营,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地方,这些年,钱珞瑾早已把谢谡元当自己弟弟看待,当然不想他做危险的事。
  “表哥,你可想清楚了?如果是为了承袭爵位,等我真的成了皇子妃,说不定、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!”钱珞瑾忍着没把助三皇子登基的事说出来,但点到为止,谢谡元应当也是明白的。
  谢谡元却说:“傻丫头,我不去战场立功怎么能当大官?我不当大官,以后父亲老了谁撑着这个家?你们嫁人了谁给你们撑腰?”
  原本比钱珞瑾矮小的谢谡元站起来十分高大,已经能把钱珞瑾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,原来他已经能想到更加深远的地方,钱珞瑾淡淡地笑了一下,那是她欣慰的心情,谢谡元很清楚自己未来的打算,那就好,钱珞瑾愿意尊重他身为男子汉的选择。
  “表妹,我有一件事一直搁在心里,能不能说?”
  “不是要紧事就别说了。”钱珞瑾答得无情。
  “要紧!万一……我是说万一,我在西北回不来,我死不瞑目!”
  钱珞瑾放下筷子,好奇地看着谢谡元,什么事情能让他到死不瞑目的地方?
  “你说吧。”
  “还记得小时候我看见你的茶底……里面真的是屎吗?”
  钱珞瑾愣了一下,随后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,当时她一个小小的恶作剧,没想到真的伤害了这位嫡长孙小少爷的心灵,一直记到现在。
  “其实吧,那就是个简单的小把戏。”
  钱珞瑾当着谢谡元的面,又演示了一遍,看到最后,谢谡元才恍然大悟:“表妹,你们卫陵人都这么玩?”
  “谁让你以前那么爱捉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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